这个眼神宠溺的暖男曾入谁的梦?
本文转载自公众号“24楼影院” 写作行当,有一句话很盛行:写作者归根结底写的是自己。但看多了演员的故事,就觉得哪一行都一样,作品中终带自我痕迹。角色遭际,或许是编剧笔走游龙,但挑选角色,却像演员为自己写注脚。即便用商业裹挟来开脱,但爱财甚于爱羽毛,何尝不是个性昭昭? 孔刘(曾被翻译为孔侑,但他的姓名本意其实是父母姓氏的组合,故而如今都更正统一为孔刘)出道时也是偶像男星。先从T台模特开始做起,演了几部偶像剧,最红的,是《咖啡王子一号店》里那个表情怔忪的富二代,一个混合了孩子气与男人味的公子哥。
韩国流行的两种男性美,一种欧美人般轮廓鲜明,像张东健,浓眉大眼落落自在。另一种如李准基,是男性审美这枚硬币的另一面,细细描出暗藏的媚。 但孔刘有的,却是一副“三十岁面孔”,那种站在男孩与男人边缘,有着一点孩子气的迷茫,又一副已知人事的疲态模样,隔着屏幕,他朝你望望,你都相信,这家伙来真的呢。 所以,他演挑逗观众情绪的偶像剧别有生动。对尹恩惠这个假小子动心时,那股火烧火燎的难取难舍,十分动人。他得知心上人是女儿身那刻,长舒的那口冤枉气,让我笑了好久,心里又像是滚着一锅巧克力火锅,许多年后,都记得那甜味。
一路就这么走下去也挺好,那么多偶像演员参军前是鲜肉,退役后演大叔,足够买几栋江南区豪宅当摇篮,在粉丝尖叫里,玩一辈子过家家了。 但命运有趣,没给他趁热打铁的机会,在他刚刚往温水浴池里走了走时,就将他赶到另一条路上。 孔刘入伍,在部队升到兵长,升职礼物是一本畅销书,叫《熔炉》。
韩国光州,有一所聋哑人学校,因为是私立,不受公共监督,与世隔绝。即便校长和老师长期对孩子进行性侵和虐待,甚至爆出过侵犯孩子致死的丑闻,四处奔走的人权组织都对它无可奈何。初审的刑期判决,二审就可改为缓刑。即便纪实小说成热销,权贵资本庇护下,学校照旧稳如泰山。小说作者听闻故事,奔赴当地采访。 孔刘演戏之前,立志要当导演或制作人。比起演戏的被动,主动做些什么,更加有价值吧。 他读完书,三番五次地找本书作者孔枝泳,问这本书能不能改编成电影。又找到自己的经纪公司,四处奔走,要推它上大银幕。 题材的严肃,和世事的残酷,让孔刘认真得有些心怯:“开始拍摄后,我开始质疑和担心自己的演技。我担心自己能力有限却凭自己的一腔热情参与了这部作品,而给作品本身扣分。” 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懂,面对同类如恶兽的行径时,人会迸发出多强烈的本能恐惧。
2011年,《熔炉》上映,举国震动,停滞多年的调查被迫重启。随后,《性暴力犯罪处罚特别法部分修订法律案》出台,韩国人称它为《熔炉法》。 也在熔炉里烧过一道的孔刘,更不自觉多了一层身份,叫做严肃的真实社会人。对于自己作为演员的前途,自然想得更加认真。 脱掉西装,开始尝试动作片,在大屏幕上飞檐走壁。《嫌疑人》里他演了一出惊险的绞架逃脱戏,浑身肌肉结实而灵活,那种通过肢体展现的人体力量美,真让人喝彩。
又去《男和女》里与全度贤谈论情感,在偶像剧式的少男少女的别扭与斗嘴之外,将人的情感层次,挖得更深入一些。 接《釜山行》之前,朋友们都劝他别接僵尸片,但他觉得在演员这样一个不自由的行业,如果能尝试一些不固定的事,多有趣。
于是逐渐的,他身边多了一片恭维声。北野武在《红鳉鱼》里有句台词:辨不清自己的位置,一味怪现实的人,是白痴。 孔刘是这么说自己的:“我在电影界的位置有点高不成低不就,虽然有些不好听但却是心里话。从演技上讲,我的演技比新人成熟,但是与实力派演员相比又很稚嫩。” 从偶像派变成演技派,从来不易。李奥纳多为拿小金人,远离漂亮角色,去华尔街演瘾君子,上冰原与熊缠斗。安妮斯顿不想再当甜心,《蛋糕》里故意画上毁容妆。这条蜀道,扪参历井仰胁息,以手抚膺坐长叹。 于是,自然有记者问:是不是为了想被称作实力演员而刻意选择了不同类型的角色。 他看得更高远,说比起转变形象,他越来越希望成为优秀电影里的一部分。挑选片子,他更会将目光放在“山上”,而不是“树上”。 山中是千山响杜鹃,是万物生长。独树上就算绿叶红花再招摇,也不过一阵风来的热闹。 孔刘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,长着一张天成演员脸,融入角色中十分自然。所以他预备好一颗匠人心,来玉琢玉,见冰雕冰。 韩国人的语言表达,总有种夸张的热闹劲。国内这喊负责IP的偶像派“鲜肉”,他们叫“四大公共财产”,喏,就是孔刘和姜东元、玄彬、苏志燮。韩国姑娘希望能永远屏幕里霸占他们的美和暖,祈祷他们永远别恋爱别结婚。但翻一翻这四位的作品,再对比咱们的,也只能叹口气,难怪前些时韩国节目有嘲笑我们追星无脑的底气。
